涵庄

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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乡    愁

我其实不是太怀念上海。虽然这么说好像很无道,不过的地而确是真的。除了爸妈和一班朋友外,再没什么让我有“唉,要是在上海多好啊”的念头了。

但是这几天,吃着这里的长棍面包,我竟不可抑制的犯起思乡病来。长棍面包是从小就吃的东西。每次去静安面包房,在红豆吐司,脆面包片,奶油起酥和拿破仑外,总不忘记扛一根“长辊”回来。当时的心里,大约还觉着“法国”是浪漫的代名词,故此特别地喜欢长辊面包带来的"小小情调“。

喜欢它当然不会只是因为那份虚无飘渺的情调,更多的是因为它的味道。真的很好吃!比较经典的吃法是,先摘去其顶头的一端,然后用手掏它的”肉“来吃。那硬壳里面的”肉“甜软无比,松柔不化,是极品的味道。因为”棍“的长度,需要伸手进去挖,通常吃完整个面包的“肉”,手和手臂上都沾着粉粉的面包屑。通常,这么干的都是我跟妈妈,及至吃完面包肉,两个干净人儿都成了“小邋遢”。于是,洗洗手,洗洗脸,稍事休息。

剩下那个“壳”呢?别急,珍贵着呢。等出去散了步,晒了太阳,又回家看了电视,做了每天例行的打扫后,肚子又饿起来的时候,“壳”就出场了。用各色水果,蔬菜和午餐肉,统统切碎了丢进空洞的长辊面包里去,加上大量的番茄酱和美耐滋,还有上午吃面包肉时拿掉的“顶盖”。长辊立即成了分量十足,美味的“潜水艇三明治”啦!配上橘子水或冰淇淋咖啡,一顿大嚼,绝对的人间美味啊!

“静安”的长辊是按照中国人的口味改良过的。虽然外面是“硬壳”,但不至于太硬。比起国外那种可以“打人”的硬度,静安的长辊刚刚好达到“有咬口,又不咯牙”水平。这些,是我这几天吃了这里的长辊,才明白的。

在这里生活有一阵子,对这里的“主食”面包却少机会接触,主要原因是因为老公不能忍受这里的那些可以被当作武器的面包--实在太硬了!我是喜欢面食的,倒觉得还能接受,只是因为老公不喜欢,也就不太问津了。

那天周末跟老公逛街,看到面包房里长长地堆在一边的长辊,无故来了兴头,就扛了一根回家。结果...... 越吃我越想念起上海来了!是谁说的,“上海比一切的欧洲城市更欧洲”。只有静安那样软硬的长辊,才能被棒在怀里,用手摘了来吃。一小口一小口地,斯文又细腻。要是象这里这么硬的外壳,手怎么摘得动呢?吃的人,为了要跟面包皮较劲,大概也从容不起来了吧。所以,上海的长辊倒比欧洲的更配合欧洲情调呢。

如此一想,我更念起上海来。

正是春雨霏霏,桃红柳绿的“江南好时节”,我的乡愁,象满江的春水,不可节制地泛滥起来......
 

2006年2月22日
刚下到的吕思清独奏马思聪的思乡曲,竟是LIVE版的!◎——◎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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