涵庄

 

闭户读书  红香绿玉随意笔  

青山绿水,村在谷中居
 

青山绿水,用来描绘美丽的景致,原是最普通不过的。
可真能被称得是这模样的风景,记忆里却找不见几个。
在城市长大的孩子,虽然物质富足,却与乡野气息天然图画,少了多少的纠葛!是幸是亏,看个人的性情,评判竟是老大的不同呢。

我呢?在城市里呆惯了。
先是当这世上只有城市,漫山遍野的都是城市;
等到发现不是,却又无端端地害怕起来,觉得自己离了城市不行。故而任性在教授面前撒娇,说什么也不肯住在北美富人区小镇的大片树林子里,偏要去城中心的小破屋子里呆着;
虽然发现了关于城市的一点地理迹象,因为贪恋茫茫人海的忧伤气质,终于也没有机会追究下来。

城市的概念,于是,替代了一切的其它地理名词,成为我口中所有地名的后缀。
等到再大些,对世界有了进一步不同的认识,知道了城市是有边界的,只是这边界太大,我不得见。
而这边界不过是人为的分界线--在茫茫的大地上,城市连着城市,既然都是城市,有没有界限,于自然其实是没什么区别吧。
后来,又知道了除城市之外,还有小镇,村落等不同级别的人口聚集地。只是,我对数字的概念太差,不能彻底明白这些数字级别的意思。
以为,所谓小镇和村落,不过是小规模城市的别名罢了。

这些个念头似是而非,又模糊不清,既然无关城市生活,便一直被保留经年。直到,我到了德国以后。
自从开始习惯在周末,跟老公开着车,上北下南左西右东地大规模周游“列城列镇列村”后。我的地理细胞被激活了。以前凭空设想的念头被彻底颠覆了。

原来城市真有边缘。不独有边缘,而且那边缘的“续集”并不是城市。更多的时候,那是田亩,河水,低洼,山脉,森林,大片的草地,甚至,是荒地。
因为德国的大部分所谓城市都是中小型的,遇到在河谷或山脚下的坐落,车子从一旁的高速上开过,可以看见整个城市的全貌。

这城市里有尖塔的教堂,红屋顶的人家和蜿蜒的小径,都叫绿茵茵的小片绿色夹杂着,大太阳底下这么远远看去,就跟图画一样。
城内或城外多有河道或小溪流淌围绕着,童话般的模样。

城市被水或绿野拥着,大小适中地安静着。
远望去,你能清楚地说出它的边缘来。比如“这家人家是这城村东头的第一家”,或者,“这教堂正建在小城的边缘,过了它,再没别的人家了。”
这么着,城市的大小不但可见,就连其形状也是一目了然。
若遇着山野中的迷你村落,村子里有几户人家,都能细数出来呢。

我于是,终于把地图,书本,图画和现实里的实际景致连上了。
象不小心撞着头,回复了记忆的人,突然间通了,明白了。
原来,世界里的这个角落,是长得这样的。
原来,城市是这样融合在自然里的。

原来,山真是青的,而水正是绿的。

而,故事原本就应该是这么美的。
 

(煎鱼配花菜小蘑菇,鱼露生菜)
 

2007年3月12日
 

红香绿玉随意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