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去维也纳不是一次, 却总错过那个门口没有进去. 我知道,
那里面有一个天地, 但是心念转转, 脚尖移动, 我从门口走过.
从外面看, 那好像是一个透明的盒子, 里面盛着的景象叫作"美丽". 宽大高顶的前厅, 米白大理石的柱子和台阶,
不经一尘的空荡回音....... 世界在这里展开.
那天经过门口的时候是黄昏. 街上已华灯初上. 我的心凄凄惶惶, 在找一个地方落脚. 落日时分的威力, 不是单纯地情绪冷清可解.
我在寻觅一个昏黄灯光, 安静角落, 人来人往, 温暖氤氲的世界...... 那一霎, 觉得自己在世界的门外.
在这时看到那个门口, 里面的米白色, 里面的灯, 甚至听到, 里面的忙碌脚步, 从左到右, 从右到左. 我说, "就是这里, 这里面,
我想了很多年."
"那进去吧!" 你说.
我心跳, 不由地倒退一步. 假意地看看手表, "不早了, 不是还要回去吃饭?" 我们在维也纳住在朋友家, 说好了回去一起晚餐.
你看着我, "真的不要进去?" 我的人生很犹豫, 常常不舍得开始, 开始了又不舍得结束. 认识你以后, 常常依靠你做决定,
你说"喜欢的不要错过, 错过了也许没有下一次机会." 我却常常在门口害怕, 故意地错过.......
有些美丽, 美在心里, 成了信念, 日子久了, 不敢动摇, 不敢验证, 不敢去面对.......
我不说话. 从门口走过, 进了边上的地铁. 你没说什么, 跟着我的方向, 走上来抓着我冷的手, 放进你的口袋里. 我想, 你是知道的,
知道我害怕. 我看看你, 笑笑.
我也许没有进去, 但那白色的透明的晶莹给了我最安全的感觉. 我知道, 我没有企盼错. 那里是我喜欢的. 我不进去,
为自己留一个再来的理由...... 也许, 等过几年, 等到了"风淡云清"的心境, 我就那样自然地走了进去, 不再在意它是谁,
是不是没变, 是不是还美丽, 是不是跟梦里的一样.......
我猜, 那里也许会变成我的一个梦, 躲在心深处, 安静. 我可以慢慢地遗忘它的样子, 它的繁华, 它的历史,
它那碎碎的从透明盒子深处传出来的"响亮"..... 但是, 我连想也不用想就知道它的存在, 知道它在我心里....... 因为它的存在,
我心安理得, 做更多的疯狂梦想......
有人说过"那是一个离奇的地方, 它让一本正经的上班族想要远走高飞......" 那,
大概是我不敢推门而入的理由？
我知道门后那个世界无关现实, 无关今天和过往..... 它徘徊在时光和空间之间, 找自己的方向, 寻自己的角落......
这是一篇, 写给我自己的笔记, 叙述一个我向往又害怕去的地方; 一份我向往却又不敢百分之百去追逐的生活.......
我知道我终于会重去维也纳, 为跟那些不着边际的梦想们聚头....... 一家又一家.
2005年11月20日
灯下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