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书在书架子上满满地排列着. 我犹豫着,
今天读哪一本.
常常会有这样的时分 -- 你很无聊, 心情飘荡, 不知道该做点什么; 书, 拿起又放下. 平时喜欢读的, 最近正在读的,
突然间都不能得分, 你很不满意自己的收藏, 轻轻地咛读"书到用时方恨少"的句子 --- 象, 要去一场8点的舞会, 7点半,
尚在家里对着一床的衣服发傻, "没有一件我喜欢的", 你说.
好在, 还有那么几本书, 常在抱怨之外. 就像总有那么几件晚礼服可以应付所有的排场. 于是, 在这样的时候,
我又拿起老头儿的书来....
这是第几次看他们的书, 不记得了. 可能是每次心烦写不出东西的时候. 这几个老头儿让我知道自己能写出个一篇两篇已是福气.
于是心就平静下来. 他们博古通今, 他们天南地北, 他们用时间见证人生, 游走在"误"和"悟"的中间. 他们能做的事,
我也能偶尔做一下, 夫复何求?
我常想, 为什么写着写着, 心情就犹疑起来了呢? 渐渐怀疑起自己的字..... 老头说,那是因为你在蜜缸里流连得太久,
忘记了自己是个蜜蜂, 采蜜才是你的工作. 虽然也可以有空到蜜缸边走走... 但站在缸边的活动终究不是分内的事.... 蜜蜂,
还是更应该一口一口地酿蜜, 虽然也未见得因此你就一定能酿出上好的蜜来.
很佩服老头儿的思意, 虽然他的文字普普, 因着这份广博的思意, 反而显出人性最单纯的古朴来. 于是,我知道了我的问题.
那些在初二就被读完的文字, 没有完全地进入我的潜意识, 只在意识里停留了一会, 随着世事匆忙, 就走远了. 初二, 别人读琼瑶,
我读杰克伦敦; 别人迷古龙的时候, 我正迷约翰和大卫.... 我的青少年时期很忙，也很匆忙, 在一叠又一叠厚厚的纸头里 --
那里曾经是我所有的天地. 但是, 我也不得不承认我曾经很迷茫, 因为那些文字很深涩, 有些译本的翻译质量值得推敲,
有些善本的翻印质量让人很难评提..... 我囫囵吞枣地都吃了下去, 不能消化是在所难免的事情.
我本来应该在高中大学的时候好好消化它们, 不过后来时代开始繁忙, 花花世界天天诱惑, 我也就慢慢地遗忘了. 我以为, 我读过很多书,
但也许我不. 我想, 我有必要再重新读读它们. 老头儿的说话, 每一句里都有故事.... 那些故事有些我知道, 有些我不知道,
虽然知道多过不知道, 但确知道的很少.... 我不是忘记了思考, 是少了一点思考的材料. 于是，我心平气和了. 将书放回架子上,
我拿起了另一些书, 边看边继续我的心绪....
有这样一些书, 它们单纯又美丽, 读起来很顺利但想起来震撼心灵..... 它们站在书店的书架子上不能吸引大部分人的注意, 但你注意到了,
那是你的福气.
读它们, 你变得很有勇气, 伤心的时候, 知道有个天地可以去休息; 读它们, 你觉得自己明白了一点自己,
任性的时候跟心里的小魔鬼打架坚决不放弃真理; 读它们, 你变得平静, 失望的时候拉开窗帘, 看看对面楼房里的灯光,
告诉自己"努力的不止是你"......
于是, 你忍不住将它们一读再读 .... 在凉的秋雨夜, 热的炎夏午后, 虫鸣的春之晨早, 火炉噼啪作响屋外大雪纷飞的隆冬三更.....
不管别人觉得你怎么的无所事事..... 你知道你很好 --- 因为, 你在读一本很好的书!
这样的书, 我的书架子上有几本, 你呢?
(完) |